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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城里，孙建刚提着一袋子从周利民家收来的不值钱的菜干来到百货商店，在手表柜台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妇女：“同志，钱慧慧同志呢？她今天没上班吗？”
妇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一脸八卦：“你是谁？找钱慧慧干嘛？”
自从换到了手表柜台，清闲得她都快长蘑菇了，必须找点乐子听。
“我是她朋友。”孙建刚左右看了看。
“朋友啊——”妇女拖长了声音，明显不信，她上了年纪的人，吃过的盐比小年轻吃过的米都多，适龄未婚男女之间能有纯洁的友谊？
“你别瞅了，她调到一楼生活用品柜台了。”妇女给他指了条明路，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和旁边柜台的售货员挤眉弄眼。
钱慧慧在柜台忙得脑袋都快冒烟了，日用品柜台前挤满了人，她扯着大嗓门不耐烦：“你买不买？不买就赶紧走，别挡道。”
几个大婶儿大娘推推攘攘的问价，叽叽喳喳吵得钱慧慧脑壳都大了，她在手表柜台清闲惯了，突然换到现在的柜台，每天要应付这么大的客流量，连最基本的从吵杂的声音中分辨出顾客的需求都办不到。
她自己听不清也就算了，直接甩锅给顾客：“你到底要不要买？”
“我当然要买！我都说了三遍我要顶针。”大娘嘟嘟囔囔：“现在咋还换了个售货员，做起事来磨磨唧唧，耳朵还背。”她五十岁的耳力都比这好，也不知道咋招的人。
这时候钱慧慧耳朵灵了，大娘说的话，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清楚楚，气得鼻孔冒烟，原本想着破口大骂，突然想到才被主任拎出来做典型，脸色顿时臭得跟别人欠她八百块钱一样。
“你这个女同志搞快点啊，我买了东西还要回乡下。”
一有人开了头，陆陆续续多了许多催促声：“对啊，我们都来多久了。”
钱慧慧气到吐血，心里咒骂举报她的人，还埋怨起亲爹，明明有特权，偏偏说过段时间才把她调回去，让她吃苦。
孙建刚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钱慧慧丑恶着嘴脸的样子，顿时心里有些埋汰，要不是看上了他爹的身份提供的便利，他何至于卖身上赶着对她献殷勤。
钱慧慧看到他倒是很开心，但要买货的大婶大娘人数实在太多忙不过来，她刚朝孙建刚看了两眼，就被一个大婶儿逮住：“女同志你看外头干啥，快给俺们拿东西啊。”
等她好不容易忙完，大中午过去一半，连忙招呼孙建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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